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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.過境風那些承諾,都不作數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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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陽羨找到了喬映雪所在的醫院,可喬映雪卻不願意見他。他瘋狂給喬映雪打電話、發微信的第二天,他的微信被拉黑了。

他不肯面對這樣的現實,心裏一直在默念,自己能解釋清楚的,就將紀澤、趙晨松找來,“你去調監控,喬喬他誤會我和裴宗嘉有染,能不能把公司所有監控都調出來,證明我是清白的?”

紀澤擡頭看了趙晨松一眼,趙晨松奇怪的瞥他,“看我幹什麽?我是有這技術還是有這權力?”

“說到監控,我想起來一件事情。”紀澤的姐姐是裴宗岳的前妻,在公司裏自動被劃分為“裴家人”,他的師傅梁海源與趙晨松的父親趙叔交好,因此大霍總經常有什麽指示,多會通過趙叔來找梁工,“前些天裴宗岳要調回集團總部的時候,趙叔找過我師父梁工。我師父本來是要交代我去幹什麽的,結果突然想起什麽,欲言又止的,最終作罷。但是,我每個月月底負責整理全部門的賬單結算,我發現我師父報銷的單據裏有安保器材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趙晨松問。

“我並不是窺探領導隱私,我只是對大數據進行分析而已。”紀澤解釋著。

霍陽羨說: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好,別的不用考慮。”

“安保器材在采購當中,多數出現在攝像頭安裝上,但是我們集團的安保器材,是由采購部和行政部聯合招投標統一購買的。我師父報銷的賬單,寫的是為大霍總安裝,且單價遠高出普通攝像頭。我猜……”

“說。”霍陽羨命令著。

“是針孔攝像頭。如果大霍總沒什麽特別癖好的話,最大的可能是為了保護你?”

霍陽羨看了紀澤一眼,“回公司,找。”

霍陽羨在證明自己清白的同時,郵箱裏收到了喬映雪發來的離婚協議書,同時,第五實驗室的律師上門來,這人他以前見過,女律師李遙。李遙一身黑西裝,帶著一個金屬框眼睛,約麽四十出頭,她坐下就說:“霍總,長話短說。我受喬小姐的委托,來和您商談離婚事宜。”

“不離。”霍陽羨態度強硬。Hela

“霍先生需要知道,分居兩年以上,是可以單方面申請訴訟離婚的。你離或者不離,結果上是一樣的。”

“讓她自己來跟我談。”霍陽羨覺得只要他能看見喬映雪,他無論用什麽方法,都會把她求回來。UV科技他可以不要,執行總裁他可以不要,但是喬映雪,他不能放手。

霍陽羨不再理公司的是是非非,他將車開到喬映雪家門口,守株待兔。直到第三天,一輛商務車停在喬家門口,儲忠實抱著喬映雪下了車。

霍陽羨追了上去,去推儲忠實,“松開!我來抱。”

喬映雪臉上煞白,毫無血色,“霍陽羨,回去吧,以後咱們沒關系了。”

“喬喬!”霍陽羨拉住喬映雪的胳膊,近乎是從儲忠實懷裏將人搶過來,黃穎清下了車,拿出鑰匙開了門,喬映雪也不掙紮,就對儲忠實說:“師兄你回去吧,清清會照顧我的。”

霍陽羨將喬映雪抱到臥室的床上,黃穎清說:“我去燒水,啊,我去外面收拾一下。”

“我們可以談談麽?”霍陽羨用著近乎乞求的聲音說。

“霍陽羨,我問你最後一遍,你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麽?”這是喬映雪在他身上,最後的一點火光了。

霍陽羨搖頭,“沒有。”

喬映雪靠在床頭,虛弱無力的說:“那你說。”人和人之間的信任系統最是脆弱,一旦崩塌,很難重建。她決定最後再相信他一次,只這一次了。

“我和裴宗嘉是清白的,我讓紀澤去找所有視頻,我是被裴宗岳他們兄妹兩人算計了。”

喬映雪說:“我去過你郊區的別墅了,那裏面有一整個畫室,裏面都是裴宗嘉的照片和油畫。”

“我哥和裴宗嘉談過戀愛,那是他畫的。”

“可裴宗嘉跟你哥分手的原因是,她說喜歡你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?”霍陽羨反問。

“你不是說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?”若不是儲忠實將他是如何認識霍陽羨的事情,和他所了解裴宗嘉的事情講來,她真的還蒙在鼓裏。

“可我從來沒喜歡過她。我只喜歡過一個人,是你啊。”霍陽羨覺得自己沒有隱瞞,他只是選擇性的披露了部分事實的真相。畢竟裴宗嘉和他的哥哥霍陽賞,都是他心上的隱痛,不再願意提及的事情。

“我還可以信你麽,霍陽羨?”喬映雪一字一字的吐出來。這個問題,她問給自己。答案呼之欲出,她不相信了。

霍陽羨坐到她床邊,去抱她,“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個孩子的……阿霍哥哥知道錯了,我該陪在你身邊的,你原諒我好不好?”

“我最需要你的時候,你在哪?”

“我被公司內部調查了,我走不開。喬喬,我也很難過,可是我更心疼你。我們不分開,可以麽?”

“我看著血從腿上一直一直往下流,那不是血。那是我們的孩子啊。霍陽羨,真的疼,好疼好疼……”她回想著手術臺上的冷白光,只覺得身體裏似有一把刀,在不斷的刮食著她的五臟六腑,將她所有的喜歡、愛和希望,都掏的幹幹凈凈。

眼淚不住的往下流著,她才發現原來愛一個人,是可以讓人這麽絕望,這麽傷心的。

“對不起。喬喬,對不起。”霍陽羨抱著她,哭的像個孩子一樣,“不離婚好不好,求求你。別離開我。”

之後的每一天,霍陽羨都會出現在喬映雪家樓下,她再也沒給他開過門。他就站在喬家樓下的花園裏,每天都來呆一會,同她說幾句話。

他問過醫生,懷孕的女人多少都會有產後抑郁癥,即便喬喬沒有生,可她也有那個沒成型的孩子離開身體的痛苦記憶,他該陪著她,彌補她。

霖州靠海,八月的臺風如約而至。

這日臺風裹挾著暴雨,洋洋灑灑打在人身上。喬映雪不給他開門,他也不躲到房檐下,仍站在花園裏,跟著盛開的玫瑰花,一起被狂風暴雨虐打著。

喬映雪站在二樓窗前,終是忍不住了:“霍陽羨你回去吧,我知道你也不想的。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再面對你了。”

“喬喬,我給你時間。我一直等你,等你什麽時候願意面對我。好不好。”他語氣近乎乞求。

“你回去。不要在這裏逼我了。不要再試探著我心軟的極限,讓我重新接納你。這樣這會讓我更討厭我自己,也更討厭你。”

雨簾如線從霍陽羨的頭上流到眼睫,又如洪水瓢潑落下,他仰著頭,質問著:“不是你說的,以後你來心疼我,只對我好?你這就要拋下我了麽?”

喬映雪覺得心口好疼,“那些承諾,都不作數了。”

“那你下樓,讓我再看你一眼好不好?”

喬映雪莫名的心煩,她知曉,霍陽羨極會拿捏她的短處,也許她這次給霍陽羨開門,她可能會心軟。無名之火油然而起,霍陽羨算計她、騙她、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,卻沒有陪在她身邊,她使勁兒將窗戶合上!

“嗙!”窗戶從內摔打到了窗框上!

而後“啪!”一聲,窗臺小陽臺上的花盆摔了下去!

只聽霍陽羨“啊”了一聲。

喬映雪心上一驚,忙推開窗戶,只見霍陽羨的右手上血淋淋的一片。可他絲毫沒有懼色,仰著頭的臉上,被雨水不斷的沖刷著,可仍能看出他用十分堅定的眼神,望著喬映雪。

喬映雪忽然急火攻心,對,霍陽羨就是這樣,哪怕自己今天砸的是他的腦袋,即便滿頭是血,他也要堅持逼著她出現。他便如此,吃定自己是個柔軟的性子,定會因為喜歡他而回頭麽!喬映雪站在樓上,冷冷的看著他,說:“你瞧,我是個十分狠毒的女人呢。傷了你,又由得你如此受傷著。分開吧,我們離婚。我夠了你們爾虞我詐的生活,我分辨不清,也不想分辨清了。”

窗戶再一次被關上。喬映雪拿起電話,“趙晨松,把霍陽羨接走!他流了好多血,在我家樓下。”

簽署離婚協議那日,是深秋九月的某一天,本來該是碩果累累的豐收季,可惜,竟然是這樣的結果。

雙方律師在場的情況下,喬映雪的律師李遙問:“霍先生看一下,如果沒什麽意見的話,直接在上面簽字就好,喬小姐已經簽好了。一式兩份,簽署即生效。”

霍陽羨這邊的代表律師是洪宇律師,洪律師問:“喬小姐確定麽?霍先生說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,包括但不限於存款、股票、基金、期貨極其他理財方面的財產分割,還有房產或其他。只要您提出的要求,霍先生都可以滿足你。”

喬映雪瞥了一眼霍陽羨,他右手打了石膏,從手肘一直到小尾指,聽說那日掉下來的花盆砸斷了他的手臂,原本花盆上的琉璃裝飾有破口,劃傷了他的尾指。

霍陽羨用左手翻看著離婚協議,她什麽都沒要,只要了自由。那日,紀澤果然在他的辦公室找到了針孔攝像頭,並將裏面裴宗嘉進出的視頻和時間剪出來,發到了喬映雪的郵箱裏。他已經證明了自己是清白的,為什麽她還是不肯原諒他呢?孩子沒有了,他的心情只會比她更難過,因為他還心疼他的喬喬,可喬喬為什麽這麽一意孤行要離婚呢?他不理解,甚至有些怨懟。

“除了離婚,我們沒有別的解決方法了麽?”霍陽羨無力的問。

喬映雪看著他的手,“簽字吧。”

霍陽羨拿起筆,十分笨拙的用左手在兩份協議上簽了英文名“Aron.Ho”。李遙拿過協議,問洪宇:“洪律師,這個英文名是公正過的麽?有法律效應麽?”

洪宇看著喬映雪問:“喬小姐見過公證文件的,之前UV科技和第五實驗室的補充協議時,我們提供過。”

喬映雪點點頭,示意李遙收著協議,起身。

“喬喬,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。”霍陽羨站起來,想攔住她。

兩位律師走出去,將會議室留給他們兩人,他問:“什麽都不要,為什麽?”

喬映雪臉上浮起一個酸澀的笑,“你,愛過我吧。”她是肯定的。

“那你愛過我麽?”霍陽羨是懷疑的。若是愛過,為什麽不肯相信自己?

她給了答案。他愛過她,那麽,她最想要的東西,已經得到過了,不是麽?那些身外物,於她又有什麽意義?

喬映雪的身影已經消失在UV center,霍陽羨卻久久不能釋懷。洪宇將離婚協議交給霍陽羨,“霍總,我只是站在私人角度提供了非專業的建議,這個你收好。日後有問題,可千萬別記在我頭上。畢竟,我也沒收你律師費。”

趙晨松站在不遠處看著霍陽羨,他頭一次發現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總裁,竟然如此滄桑。

霍陽羨走到他跟前,“就說我胳膊的骨折並不嚴重,養個一年半載就能好,但是尾指上的筋斷了,傷害不可逆,怕是以後就是個殘廢了。”

趙晨松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詛咒自己,醫生說確實有些嚴重,但是好好養個時日,他年輕,沒問題的,就問:“跟誰說?”

“讓這話,通過第五實驗室人的嘴和黃穎清的嘴,傳到喬映雪耳朵裏。”霍陽羨聲音很是哀傷:“讓她知道,我被她砸得殘廢了,要去國外治病。說的越慘越好。她心軟,只要一天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殘廢了,她一天心裏就會記得對我的愧疚。她那麽心軟的人,會內疚很久很久的。”

要不是看他一副難過的要死的模樣,趙晨松真想罵他一句不要臉,“你這是要?”

“再把她追回來。”霍陽羨垂眸,眼神深沈,“訂機票,回英國。就說我要去做尾指的手術。”

趙晨松問:“你是不是有了別的打算?”

霍陽羨沒有否定,問:“儲忠實帶回來的風投後來怎麽樣了?”

“UV科技和第五實驗室的合作,最終在儲忠實和裴宗岳的牽頭下,雙方各退了一步,第三方風投入股第五實驗室,而UV科技由原先的控股55%,變成持股23%。估計著,這一頓折騰,集團也就賺個差價吧。”

“也行,我討到老婆了,不虧。”霍陽羨用著極坦蕩的語氣,似在做著結案陳詞一般,將他這一年來的所有遭遇,做了蓋棺定論。

趙晨松拿過他手上的離婚協議,“離婚協議都簽了,你竟然還能這麽自信,也是不容易。你還沒說,你到底什麽打算?”

“卷土重來!”

後來,喬映雪托黃穎清去找了一次霍陽羨,她將霍陽羨送給她的那顆梨形鉆戒還給了他,跟他要了一樣東西——他給她做的點螺片的發卡。

有一段時間,喬映雪忙著寫畢業論文,很少回家,她不許霍陽羨打擾她,霍陽羨晚上回家無聊的時候,就拿起她的點螺工具,把她沒完成的手工做好。

那東西看著不過巴掌大一小塊,可要推漆、晾曬、切割螺片、點螺片,再推漆、再晾曬,著實耗費時間。霍陽羨做了好久,都沒完工,因為他找人定制了一排帶環的鉆石墜,要扣在發卡下。那些裝飾的小碎鉆並不值錢,可這個東西近乎耗費了霍陽羨和喬映雪相識的所有日夜,她想,霍陽羨是在她人生裏濃墨重彩的一筆,總該留點什麽有念想的東西吧。

市裏的公寓,她再也沒回去過,那個人,她都不要了,裏面的剩下的所有東西,留不留又有什麽意義呢?

UV集團針對匿名舉報信的調查,因為沒有任何證據指向,不了了之。而霍陽羨因為背了54NM技術文件丟失的鍋,成功被裴宗岳拉下馬,成為UV集團一個賦閑虛職的副總裁。

霍陽羨後來的事情,喬映雪陸陸續續從第五實驗室和黃穎清的口中得知了。她偶爾會想起他,不知後來他的尾指好了沒,不過,那是在很久以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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